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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為言相憶首長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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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吱悠”聲後,門被打開了,目光晶瑩的木南望向了門口有些木訥的水為之。接著她抿起一絲甜膩的笑容,道:“原來是我們的書生啊!”

木訥的水為之忽然變得有些意外,“姑娘怎麽也這麽稱呼為之…”

“呵呵…快進來吧…我只是覺得小泰的口吻有些有趣,又覺得公子倒真有些像個知書達禮的書生,所以忍不住也…”木南禮讓著水為之走進了她的房間,“若是公子覺得不妥,木南賠罪便是了…”

“不…不…姑娘誤會了,為之只是覺得姑娘是個怕生的人,便不會這麽玩笑打趣的…”水為之說道。

“公子這麽說可就不對了,既然你已經是“南香”的一員了,我怎麽又可能把你當成生人呢,只怕日後你想躲我都躲之不及呢!”木南邊說著邊倒著茶。

“無論何時為之都不會躲姑娘的。”講到這裏水為之停頓了一下,之後道:“這樣看來鐘大哥說的果然不錯,姑娘是個通情理的性情之人。”

“呵…來…看看這菊花茶如何?”木南將一杯茶遞到了水為之的面前。

“好…我試試看…”水為之接過茶後,仔細品嘗了起來,只見他回味了有一會後才微笑著道:“想來這茶中的菊花,是釀酒時多出來的吧,此間竟然還有些淡淡的酒香。”

“公子果然了不起,也難怪公子會準確的猜出我的酒,不錯,這茶中的菊花正是此前釀酒時多餘出來的,再過些日子公子一定嘗嘗我的新酒。”木南說道。

“為之靜等著。”水為之期待道。

“呵…對了,公子前來是有什麽事嗎?”木南問道。

“如果說為之前來只是想與姑娘單獨聊天的呢,姑娘又會覺得如何?”水為之註視著木南反問道。

“也很好啊。”

“誠然的說,我並不想獨處,可我卻也不知道該去哪裏,”水為之面露著真摯的神態,“我不想叨擾楚姐,鐘大哥太過忙碌,流兒又比較年幼,小楊和阿旺麽…我不想讓他們勞心,至於小泰兄…呵…”水為之搖了搖頭後,說道,“所以只能來找姑娘談心了,另外為之覺得與姑娘相處心裏無盡輕松。”

木南忍不住失聲笑道:“呵呵…看來還真的是別無選擇!公子這樣說,木南心裏甚是欣慰,嗯…也罷,日後公子若是有什麽不方便說的,直接找木南便是,另外我也會替你保密的。”

“多謝姑娘理解。”水為之立即托起雙手禮謝著。

木南歪著頭瞄著水為之,一副頑皮的樣子,可那姿態倒也是有別樣風采,“你看又見外了不是!”只是忽然間木南又憂心了起來,“還有…”

“還有什麽?”水為之好奇的問道。

“其實…”木南定了定神後,續道:“其實小泰他也不是故意刁難你的,小泰這人什麽都好,就是那個鉆牛角尖的脾氣太根深蒂固了,有時候楚姐都拿他沒辦法,我只是想說你可不要記恨他。”

聽到木南的安慰,水為之的心頭怎能不起暖意?

“嗯,為之能看得出來,”水為之平和的說道,“也許日子久了會好些的,南姑娘請放心,我是不會記恨他的。”

“這樣最好,生活在同一屋檐下,想來友好的相處才是最重要的。”木南說道。

水為之自心底露出了笑容,“呵…你這點與以前還是不同的…以前你可…”可是話說道一半,他又突然停了下來。

木南疑惑的望著水為之,不解的道:“公子想說什麽?”

水為之的目光忽然慌亂的躲藏了起來,“額…沒有…哦!我是想說,你說的本是對極,對…對…”

看著面目慌亂、言語支支吾吾的水為之,木南漂亮的彎眉凝了起來。一時沈默,兩人方又陷入了尷尬。

此情此景下,水為之想到此番若再作細談恐有強挽局面之嫌,頓不如今日以此間斷。另外在此待的久了也難免有些不妥。在心下思忖後,不時水為之站起了身,他說道:“與姑娘談心,為之較先前已經輕愉了不少,如此便不在打擾姑娘了。”

木南也隨之起身,見水為之去意已定,她也不便挽留,也就禮貌的道:“公子慢走。”

水為之離開了。

看著水為之辭去的背影,木南充滿靈性的眼珠滾了滾後,她便又懷疑的自語道,“難道他以前真的見過我?”

從木南的房間走出來,水為之的臉上顯現出了一種欣然的笑容,漫步於二樓廊道上,回想著方才的言語,他又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道,“如果這樣下去,也挺好…”

“為之…為之…”

楚姐清脆的聲音突然打破了癡想中的水為之,猛然擡頭間楚姐已經站在了他的對面,他也便恭敬道:“楚姐。”

“為之原來你在這裏。”楚姐換了口氣說道。

“楚姐找為之是有什麽事嗎?”水為之問道。

“晚宴的時間到了,大家也都忙活一天了,晚宴後今天就早些休息了。”楚姐說道,“對了,方才聽小楊和阿旺說,你早就離開了,可你又不在房間,你去哪裏了?”

“我去南姑娘那裏了。”言語間水為之向身後又瞄了一眼。

隨著水為之傾側的目光,楚姐也向著後面瞄了一眼,然後她也憂思道:“怎麽樣?我是說…南妹妹怎麽樣?”

水為之搖了搖頭,沈重的道:“雖然我有意的引她去註意以前的事,可是她還是沒有一絲拾憶的感覺,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,我便不敢再深談下去,所以我也就退了出來。”

楚姐眨了眨目光後,安慰道:“你也不要灰心,畢竟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想來三年你都過來了,也不必急於這一時,你的這份癡情總有一天會有回報的。”

“為之知道。”

“嗯,放心吧,有機會我也會暗中幫助你的,另外在“南香”裏也不要有什麽壓力,有什麽事我這個做老板的,能解決的都會幫你解決的。”楚姐鼓勵的拍了拍水為之的肩膀。

“楚姐收留為之,對於為之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,卻不想還要因為為之的私事讓楚姐勞心勞力,如此為之真的是有些過意不去。”說罷水為之向楚姐禮拜了起來。

“為之你這是做什麽,你我本是同輩,又都算是江湖人,何必行如此大禮,還有既然如今都生活在南香酒館,本就是一家人了,怎麽又鬧得這般生份?”言語告落後楚姐別過了頭,顯然是有些生氣了。

“呵…對…對…確實是為之的不對,楚姐莫要生氣…”水為之急忙的解釋著,“莫要生氣。”

片刻後楚姐正回了頭,看著水為之真誠的表情,楚姐才把生氣的臉色收了起來,“唉唉…算了!像你們這種書生意氣的人都是這樣…只是日後在我面前可千萬不要再客氣了!”

“是,為之記住了。”水為之禮貌的說完後,想著要用一句輕松的言語來舒緩方才的嚴肅氣氛,便又順著楚姐的言語說道:“呵呵…楚姐說為之書生意氣,為之恐難推脫,可是說‘你們’便不妥了吧,我看這鐘大哥、小泰…他們並沒有書生意氣啊!莫非楚姐是想起了誰?”

水為之這一句本來是用來調侃玩笑的,卻不想楚姐卻突然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,只見她立刻轉過了身子,眼睛不停的游動,似乎是想起了什麽。

楚姐這一時的舉動,倒又讓水為之緊張了起來,“楚姐…難道為之說錯了什麽?”

“咳…這有什麽…為之你下去吧…我去叫南妹妹…”隨之楚姐闊步的離開了水為之。

水為之看著楚姐匆匆離去的身影心中有些莫名的疑惑,怔楞中,他呢喃苦笑道:“呵…倒真像他說的,我真的不適合玩笑…”

這個“他”是誰,只有水為之自己知道,不過從水為之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這個“他”一定是位故人,說來故人那麽一定是彼此知根知底的人,所以水為之才感嘆道自己不適合玩笑。

既然如此,那麽這個“他”一定不是十三弟,因為十三弟還不能完全的知道水為之的底細,就像此刻十三弟還不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的真實身份一樣。

望著這個和顏善笑、美口善言的中年男人,十三弟才懂得什麽叫有匪君子,所以十三弟才敢直言道:“柳枝雖細,百折不斷,固然可以描述藩鎮的動亂情況,可前輩莫非不知道舊墳未舊,再添新墳的痛苦?前輩莫非願意看到百姓白白喪失生命?”

雖然十三弟向來都喜歡直言,可在陌生的環境下,陌生的人面前,就這樣大膽談論藩鎮的情況的,倒也不失是一種勇氣。

所以這個君子沈默了下來。他似乎也在反思著十三弟之前的每字每句。

雖然與十三弟相識純屬意外,雖然與十三弟相識不過半日,但是經過在與十三弟交談的這三個時辰中,這個君子已然是對十三弟起了敬佩之心,他想不到就是這麽一個弱冠子弟,竟然有這麽難得的赤誠之心和遠大的抱負,在現如今來說,實在是難得了。

見這位君子忽然沈默,十三弟也稍微平覆了下激動的情緒,此後,他繼續認真道:“所以在下才決定前去河溯,以便能解決那裏的動亂,能為陛下分憂。”

那沈默的君子這時道:“解決動亂、為陛下分憂?呵…那足下可是有了什麽可行的辦法?”

十三弟此刻顯得格外的沈重,“在襄州時,有一位俠士曾給了我建議,那就是游走於河溯的每處的怨念之地,再通過聯合他們向陛下奉上勸諫良言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河溯可是個是非之地?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,河溯危險重重、步步兇機?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,此時的陛下已非彼時的陛下?”

“我知道。所以在下才更要去河溯,撫平怨念,集結勸諫良言為陛下醒目。”

那位君子嘆息聲後,說道:“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這份膽色足以讓我等敬佩。”他瞄了眼身後站立著的三人後,繼續道,“可是足下無聲無名,憑什麽能撫平河溯的兇暴之眾人呢?

十三弟豁然站起身來,伸出手指指著上方道:“憑著頭上的三尺之處。”

那位君子及同伴向十三弟頭上的三尺之處瞧了瞧,可並沒有發現什麽,他們只知道再向上瞧一定會看到屋頂。

所以他們很快移回了目光,疑惑的望著十三弟,似乎在傳達:頭上的三尺之處有什麽?

“良心!”

那位君子及同伴交視了幾眼,那樣子顯然還不知十三弟所要表達的意思。

不過十三弟很快便也就為他們解答了:“舉頭三尺有神明,卻不知良心能勝過神明,一顆純良之心不僅僅是裝在這裏,”十三弟指了指胸膛的位置,緊接著又向頭頂上方指去,“更是懸於我們頭頂,因為它要照耀我們前行,它既然能照耀我們前行,區區河溯之地,又怎能阻止了它,兇暴之人又怎能不被感化?”

“好!說得好!”那位君子鼓掌道。

十三弟坐下後,說道:“再者當年的譚大人也是無聲無名,可他不也同樣為憲宗皇帝撫平了河溯三鎮的動亂嗎?既然譚大人能做到,晚輩為什麽就不能呢?”

聽到這裏,那位君子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,不過總還比不上他身後的三人的表情顯得古怪。

不時十三弟便聽有一人問道:“小兄弟說的可是譚忠譚大人?”

“正是。”

回答完後,十三弟卻又聽到那君子身後的三人笑了起來,“呵呵…”

這反倒讓十三弟有些不自在了。不過這種不自在也沒留存太久,因為很快十三弟又聽到:“小兄弟你可知你對面坐著的這位是誰?”

“前輩不是瀟灑於江湖的閑人嗎?”

“呵呵…”笑聲過後十三弟又聽到,“這位便是譚忠譚大人!”

十三弟頓時一陣驚楞,驚楞過後他看到那位君子濃黑的胡須間已和藹的掛起了笑意。譚忠此刻說道:“不瞞足下,此番譚某人也正是要重返河溯之地。”

“譚大人!你…你…”

譚忠又是笑了笑,“呵呵…想必足下知道的,行走在外萬事還是要小心些的,故而譚某人才隱瞞了身份,”說到這裏譚忠笑意已然退卻,“可見足下一片赤誠,譚某人又頓覺慚愧,唉…慚愧啊!”

十三弟頓時起身行歉禮,“譚大人,是在下魯莽了,請贖罪!”

“十三弟,請坐,請坐。”

十三弟“嗯“聲後,坐了下來,“此番行程,居然想不到能遇見譚大人,這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“有十三弟這樣的人在,想來行河溯之事也倒大大增加了勝算。”

十三弟又謙讓的拱了拱手,之後道:“那譚大人可有了什麽想法?”

譚忠站起身負手踱了兩步後道:“譚某人的想法倒是與足下的想法不謀而合,想著有了這些出自名家豪庭的良言,到了那時遞交給陛下,我想陛下就算再被蒙蔽,看了這些良言,也會有所觸動的,從而能改變當下這種情況的。”

“大人所言極是!”說著十三弟又站起身,作揖真誠道:“懇請譚大人相助在下一同解決河溯之事!”

譚大人緊忙扶直了十三弟的身子,“我自會幫助你的,只是此間要事是急不得的,我們當真還要好好謀劃一番,既然關乎天下,又怎能疏於一時呢,你說對嗎十三弟?”

“是,是在下心急了些。”

譚大人說道:“趁在此驛館中歇息,我們便可研討此事了,想來一夜的時間也總會有一番進展的,如此明天一早再趕往河溯,途中也不至於會覺得手足無措了。”

十三弟躬身道:“譚大人說的是,在下全憑譚大人吩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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